行思和尚随侍六祖十五年,受领六祖法旨,回到故乡青原山静居寺弘法,别开一片天地。有一天,一禅僧闻名而来,正在门外等候,行思和尚请他进来,这位禅僧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,便问了行思和尚:“什么是佛法大意呢?”可是行思和尚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反而问他:“青原的大米是什么价钱?”禅僧百思不得其解,但行思和尚说:“你的问题我已做了回答。”
禅僧问的是佛法大意,行思和尚答的是青原米价,看似毫不相干的答案里,其实是有【密意】在。佛教语中的“密”是无法用语言文字的意思,“密意”即是为隐藏的,无法言说的旨意。
释迦牟尼有一回在灵山说法,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了,只用一只手拈起一朵鲜花微笑,底下弟子们面面相觑、一时沉默,只有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了,这一刻便是禅宗的“以心传心”,迦叶尊者领会到释迦牟尼的密意,释迦牟尼也成功将心法传给了迦叶尊者。
禅宗认为,修佛要做到“言语道断,心行处灭”,不执着于语言文字,也不执着于内心妄想,因为凡是通过语言文字描述出来的东西,一定是有所指向,已经不是原来那回事了。
所以禅宗更注重以心传心,自悟自得的传承,而没有语言可以表达或传授的“密意”,正强调了自觉体悟与感受佛法的这个过程。
回到故事里的禅僧提出的问题,“什么是佛法大意?”其实他对佛法的理解是有偏差的,总是把佛法高高的祭在神坛上,认为它存在于遥远的彼岸,才会去刻意追求所谓的“佛法大意”,如果刻意,便背离了佛法的方向,只会离佛法越来越远。
所以行思和尚用“青原米价”,回答禅僧的“佛法大意”,截断了禅僧对佛法的错误认知,生动形象地将佛法大意直指人心,其实佛法不是什么抽象高深的东西,它就存在于本然、如实的日常生活中,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琐碎可以是佛法,吃喝拉撒睡、行立坐卧走,都可以是佛法。
谁也离不了,躲不开生活,这是人的本能和基本需求,即使是修佛的人也不例外。但许多人和禅僧一样,把佛法看成遥不可及的仙法或迷信,觉得只要自己修法了,就能远离世间、脱离生活,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了。
而真正的佛法无法言说,不是供人们瞻仰崇拜的,只能靠自己在生活中用真心来体悟,凡是背离生活去追逐至高佛法的人,永远都寻不到,因为佛法即是生活,生活便是佛法。只有将佛法落实到生活中,佛法才会随缘自显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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