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观经四帖疏》“就行立信文”叩问
一、引文
次就行立信者,然行有二种:一者正行,二者杂行。
言“正行”者,专依往生经行行者,是名正行。何者是也?
一心专读诵此《观经》《弥陀经》《无量寿经》等;
一心专注思想、观察、忆念彼国二报庄严;
若礼,即一心专礼彼佛;
若口称,即一心专称彼佛;
若赞叹供养,即一心专赞叹供养。
是名为正。又,就此正中,复有二种:
一者“一心专念弥陀名号,行住坐卧,不问时节久近,念念不舍者,是名正定之业,顺彼佛愿故”。
若依礼诵等,即名为“助业”。
除此正助二行以外,自余诸善,悉名“杂行”。
若修前正助二行,心常亲近,忆念不断,名为无间也。
若行后杂行,即心常间断,虽可回向得生,众名疏杂之行也。
二、叩问
1、何故有“然”字,可略否?
2、专依往生经行。《观经》正往生经,三福可依行否?若不可,未依《观经》;若可,非是正行。
3、专依往生经行行者与五种正行如何配对?
4、正行五种,可否加减?
5、读观礼称赞,次序可否变更?
6、读观二行,对比后三,何不加“若”?可否加“若”?
7、何故说“此《观经》”,“此”字冠后大小二经否?若然,不可。疏释《观经》故,何指大小说“此”?若不然,文似通冠,又何必用“此”字?“此”字可略否?“《弥陀经》”前可加“及”字否?
8、何不依三经开说次第,列《无量寿经》《观经》《阿弥陀经》?还是随机而列?三经列次可变否?
9、“等”者,等余经否?
10、“思想”“观察”“忆念”有何区别?可略一二否?文次可变否?为是定心观、为是散心观?是否即是十三定观?
11、“彼国”可作“彼佛”否?若观佛三昧,当以佛为宗,何用“国”字?又何况二报庄严,正报佛身为主。何况后三皆指“彼佛”,此处用“佛”可见前后统一。
12、礼称赞何加“若”字?对比读观“若”字可略否?
13、五种行何前二无“若”字,后三加“若”字?通加“若”字可否?通略“若”字可否?
通加,通减,文意似也不变,更显五行一类,何必有“若”无“若”,令读者迟虑?
14、“复有二种”何用“复”字?何不如前列标、牒释、结名?若加“一者正定业,二者助业。言‘正定业者’”,更为规范,如何?
15、何故有“一者”而无“二者”?
16、何故说“若依(礼诵)”?
17、助业何故只有列类结名,而无解释?列类何举礼诵二行,举一行或三行四行可否?虽二行,何必礼诵,任取二行可否?若礼诵,何礼前诵后?前列诵前礼后故。
18、杂行何无牒释?
19、正助二行、正助二业有无区别?
20、前后共六个“若”字,同或不同?
21、何修正行即心常亲近,杂行即心常间断?
22、前标“就行立信”,释“就行”处为何,释“立信”处为何?
23、杂行可立信否?“虽可回向得生”,是否杂行立信分齐?
24、助业立信?五正行立信?正定业立信?
问:何以正杂二行,有“一者”“二者”,无“若”字,判得失即有“若”字。五种正行,前二不加“若”字,后三加“若”字。正助二业,有“一者”无“若”,无“二者”又加“若”字?只是用语不同,还是别有深义?
答:大师释义,重重无尽,转深转妙,总以《观经》要门显说,开入弥陀别意弘愿。既是“一句一字不可加减”楷定之疏,遣词造句,存没取舍,必有其由,虽然深义难知,只呈一管之见。
先大判正杂二行,列标“一者正行,二者杂行”,循于常规,平淡无奇。
次正释正杂二行,牒释行“言正行者”,仍见规矩。至列五种正行,读观不加“若”,礼称赞一一加“若”字,非是常规,已见波澜。此明五种大分为二,前二为显为重,后三为隐为轻。前二要门观佛为宗,后三弘愿念佛为宗,虽然要门是权,弘愿为实,但释义次第未开显故,权实未明,且顺机情,从要门导归弘愿,先立于《观经》要门方便的立场说话,以读、观为重为显,列于前,直说“一心专”,不加“若”字,又着重“此《观经》”;礼称赞置后,一一加“若”字。语气、语意全同要弘分判之“其要门者,即此《观经》”“言弘愿者,如《大经》说”及念观两宗之“即以观佛”“亦以念佛”。
接下来,将明正助二业,显弘愿正宗,畅释迦素怀,但申佛意,不拘机情,说“又就此正中,复有二种”。若依常规,可列标“一者正定业,二者助业”,接下来牒释,“言正定业者……”但不然,此等规矩荡然扫除,直说“一者一心专念”,乃见大师其意急切,正当显佛愿意,遣词造句不循常规,直显直说,掏心掏肝,不及稍缓如老学究踱八方步也。
释正定业说:“一者一心专念弥陀名号”等,若依贯例至释助业当有“二者一心专读诵”等,但总列说有二种,分释只有“一者”,没有“二者”,所要解释二者的内容另加一“若”字,说“若依礼诵等”,轻轻一笔带过,显明正定业至重至实,助业为轻为虚。正定业一种有“一者”冠起,又有三十四字的详释,不加“若”明必不可少,无“二者”明唯一不二,其重实可知。助业四种仅简举“礼诵”二种,“等”余二种,说“若依”,“若”不定语,明可有可无;又无“二者”冠起,只有结名“即名为助业”,不见一字释文,岂非轻虚。轻重相比,虚实相对,别意弘愿立宗,专称正定之业如大海浪涛,陡然扑面,欲避不能,只能任其飘没,何等酣畅。
明助业,举“礼”等“赞”,同一类故;举“诵”等“观”,又一类故,必举二种。礼诵各是前方便故,顺于言次,必举礼诵。“专礼彼佛”与“专称彼佛”同类更近,读诵与专称另类稍远,必以礼字居先,诵字居后。
正行释毕,转释杂行。由前列标及贯例,可牒“言杂行者”,但不然,只一句“除此正助二行以外,自余诸善,悉名杂行”,无量乾坤,一手揽尽,戛然而止,干净利落。
最后判正杂得失,各加一个“若”字,“若修前正助二行”“若行后杂行”,前既道理已明,今得失开显,何去何从,何舍何取,一任行人自选,却见大师悠然情趣,旷淡平怀。
呜呼大师,完全不循常规,纵任自心,恰如天马行空,无拘无碍,所向无方。又如天衣无缝,浑然一体,无可挑剔。大师精运语言文字所暗藏的悲智如此之深,摄化力如此之大,吾人只有感伏称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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