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中国西藏作者: 张鹰
面对过往的转经人,放生羊会默默祈求食物
每年藏历四月十五日,是佛祖释迦牟尼诞辰、成佛和圆寂的日子,规定在这一个月内禁止屠宰牲畜,放生在此期间也尤为盛行。就是那些让人厌恶的苍蝇也只能放飞,不能打死。这期间,各寺庙喇嘛要长净,安居寺内,因为此时正是一切小生灵复苏活动的时候,人的行动难免踩杀它们。几十天的守规居戒后,他们纷纷出寺下山,逛林卡,品酸奶,这是拉萨有名的“雪顿节”。
对于再细心的人来说,无意的杀生也是难免的。于是,人们就将它们的形象刻在玛尼石的旁边,或者用钱物赎回一块相同内容的玛尼石,供在神山、寺庙旁,以祈祷那些死于非命的幼小灵魂饶恕自己的罪孽。
藏族是一个虔信佛教的民族,人一旦有病,或遭遇危难时都要邀请喇嘛念经,喇嘛算出并告诉家人,除供若干个“擦擦”、“玛尼石”外,还要赎一个或几个生灵出来,家里人就来到宰杀牲畜的地方,面对正准备下刀的羊或牛等动物,要求买下来,然后自家饲养。这种牛羊永远不能宰杀。
重大的宗教节日,是人们集中转经的日子,也是放生羊相聚的日子。
随着西藏与外界文化的交流和自身的发展,人的思维观念有了很大的变化,不吃鸡的讲究已经成了历史。藏族群众开始用公鸡从汉族人那里换回一些钱物,这样放生鸡逐渐减少直至消失。在西藏民间,除了放生赎命,还有一种专供给神的羊,这种羊主要为山羊,藏语叫“拉热”。虽然总的概念都有牲畜之称,如“神羊”、“神牛”、“神鸡”等,但是从严格意义上,赎命的生灵和供给神的生灵还是有区别的。如赎命羊一般是家庭饲养,而专门贡献给神的羊、鸡多是放养在寺庙旁,没有专人看管,但它们倍受众人宠爱,凡转经时都要给它们带好吃的,而且打扮得比一般的羊神气得多。有的“神羊”因天长日久,通得人性,并能善解人意,偶尔还能满足一点人们对它的崇拜之意。笔者在扎什伦布寺旁的转经路上就目睹过这样一个令人惊异的场面:一个长毛山羊,即为“神羊”,神气十足,乍看像一个活精灵,凡过往的转经人,它都要挡在路中间,直到给它好吃的。然后又站立在巨石之上,转经人自然向它顶礼,它便在膜拜人的头上用它那带长胡须的嘴巴“摸顶”。这一下,人们便纷纷排起了长队,期待“神羊”的祝福,“受益”的人们当然也不能忘记给它布施食物。凡被神羊触摸头顶的人都表现出一种由衷的欣慰之情,高兴离去。也许他们认为能得到神羊的“摸顶”,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好事、幸运事。所以一旦遇到这种机会,忠实的信教群众是不会放过的。
这一现象与早期自然崇拜积淀在人们心灵深处的影响是分不开的。从远古时期,藏族人就将牛、羊、鹿的形象刻画在岩石上。现在每逢过年,人们还要将羊头当祭品供在神龛前,后藏地区过年的那天,家里老少每人都要吃一个羊头,这说明羊在藏族人们心灵中是吉祥的象征。有了羊等动物,才有人类的存活,动物无私的牺牲,是对人类的奉献,人们就将它们作为崇拜的对象来供奉和爱护。就此意义上理解,放生和杀生并不矛盾,放生是人借动物之命寄托自己的命运,在此,动物的生命成为人的精神寄托。杀生,是动物的肉体满足人类生存的需要,这就是说,牛、羊等动物的存在是为人类的存在而存在,是神所赋予它们生命的价值,是依附着神的灵魂向人类的恩赐。
但是,不到一定年龄的牛羊是不能随便宰杀的。按传统习俗,不属肉食范围的动物只能放生,如马、驴、狗等等。这类动物一般自生自灭。信奉佛教的人们认为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,同在一个蓝天下,应该共同自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。在某种程度上,它们应该享有同人类一样的权利。人杀死一个无辜的生命等于为自己增加了一份罪孽,这就是藏族人为什么要放生赎命的原因。
重大的宗教节日,是人们集中转经的日子,也是放生羊相聚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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